第385章 帝王都是神经病
北宋大丈夫 by 迪巴拉爵士
2019-3-23 08:52
码头边上最多的还是酒肆,那些客运的船只一靠岸,生意就是几十上百人,赚大发了啊!
沈安和赵仲鍼坐在酒肆里,两人就点了茶汤,外加来了些干盘。
“要不直接给他爹爹找个事做?”
赵仲鍼很有信心的道:“干苦力那么辛苦,他爹爹定然会同意。”
沈安不置可否的道:“你可以去试试。”
那艘船上的货物已经被卸的差不多了,赵仲鍼起身过去,脚步矫健。
他前脚才走,边上一桌正在喝酒的两个男子就看了过来,其中一人赫然就是张八年。
张八年过来坐在赵仲鍼刚才的位置上,眼中鬼火幽幽,问道:“某以为你会给他出主意。”
沈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,微微皱眉道:“这是让他见识市井的一次机会,某干嘛要干扰他?”
“见识?”
张八年伸手拈起一块鱼干,嘴唇微微一动,“世人见利忘义,见到了好处,难道那苏义还会不拿?”
“他肯定不会拿。”
沈安的话让张八年笑了笑,很是渗人的笑容。
“他若是拿了呢?”
沈安喝了一口茶,然后又后悔了,“某真是不喜欢喝茶膏啊!”
他放下茶杯,“若是拿了,某捐五千贯给福田院。”
“好!”
张八年冷冷的道:“若是不拿,某欠你一个情。”
“你的情……罢了,还是能值五千贯。”
沈安本想说不值当,最后还是给了他一个面子。
皇城司的人情可不小,关键时刻能救命。
……
干完活之后浑身酸痛,此刻坐在地上,边上是一桶凉开水,众人纷纷牛饮起来。
苏晏喝了一碗水,然后和父亲一起吃了两个炊饼,就拿出书来看。
等他发现身边多了个人后,才想起和赵仲鍼的约定。
“对不住……”
“没事。”
赵仲鍼坐在他的身边,对边上的苏义笑了笑,说道:“尊父子在此多有辛苦,若是有个更轻松的活计……”
苏晏还在有些懵,苏义却堆笑道:“多谢了……”
这是要答应了吧。
赵仲鍼觉得这是一趟再轻松不过的差事,所以微微一笑。
“只是小人却习惯了。”
苏义的话让赵仲鍼的微笑渐渐僵硬,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,更以为这是不好意思,就说道:“这只是小事,只要你答应,明日就能去,钱不会少。”
苏义看了儿子一眼,说道:“多谢了,这里虽然辛苦了些,可却安宁。”
随后他几番劝说,可苏义只是摇头婉拒。
这是什么意思?
难道是欲擒故纵?
赵仲鍼一脸懵逼的回去了。
“安北兄,他为何不答应?送上门的好处……而且某私下和他说了自己的身份,苏义拒绝的越发的坚决了。”
赵仲鍼有些懊恼,喊道:“拿酒来。”
“拿个屁!”
沈安叫住了伙计,骂道:“一点事就让你想以酒浇愁?废物!”
这大抵是赵祯交给赵仲鍼的第一件差事,可他却办砸了。
那种失败感让人沮丧,进而想一醉解千愁。
“要想琢磨透此事,你得先去琢磨人心,滚蛋吧。”
沈安赶走了他,张八年又坐了过来。
“刚才某叫人去……用钱诱惑了苏晏,那少年竟然视若无睹……果然是视钱财如粪土,难怪官家看重他。”
张八年的分析换来了笑声。
“哈哈哈哈!”
沈安笑的前仰后合,最后捶打着桌子,眼泪都笑出来了。
幸而现在没什么客人,所以掌柜才没干涉,不过伙计照例过来检查了一下桌子,若是被砸坏了,铁定会索赔。
张八年面色铁青,眼中的鬼火变成了野火,那怒气在渐渐蕴集。
“你在笑什么?很可笑吗?”
沈安喘息道:“是很可笑……某以为你最少对人性人心有些琢磨,可没想到你竟然是一无所知……”
张八年冷冷的道:“某只知道人性懦弱,在某的面前,看似强大的人只会哭泣哀求,只求速死。至于人心……人心歹毒,和兽类一般。”
沈安看着他,遗憾的道:“你从内到外都是黑色,若是某的老师见到你,肯定会说你少年时定然是遭遇了些不好的事,所以性格偏激……”
“出去说话!”
两人出了酒肆,并肩而行。
“你的老师……某这等人可能入他的眼?”
再冷酷的人也有憧憬,也有自己的软弱之处。
张八年的软弱是什么沈安不知道,不过显然他也佩服有本事的人。
“怕是难。”
他随口说道:“本事大小老师从不在意,他在意的是手段。他常说能用最简单的手段解决事情的人就是天才,那些用非常华丽的手段,让人赞叹的手段去解决问题的人是傻子……比如说某,老师就说某是个傻子。”
他看着张八年说道:“你们不懂底层百姓的想法,于是就用自认为很华丽的手段去诱惑苏晏,若是他同意了,你们心中得意的同时,也会轻视他。可他没有答应,你们却茫然,并自行揣测他的想法,大抵是恶意的……”
好意没有被接受,自然会恼火,然后一揣测:这人怕是脑子有问题!
张八年看着他,冷冷的道:“你最喜欢的就是揣摩人心,所以你和包拯、欧阳修他们亲近,你甚至宁可去亲近折家,也不肯去亲近司马光……当初你本可和司马光接近,可你却拒绝了。你这是揣摩了他们之后觉得不好?所以你就疏远了他们。”
沈安干笑道:“没有的事。”
他不喜欢司马光,那是因为看不惯这人端架子的模样,更看不惯他一上台就把神宗和王安石的革新全数废掉的那股戾气……
“君子某尊重他,并愿意和他交往。可伪君子某却格外的厌恶。”
沈安上马而去,有下属对张八年说道:“都知,司马光可是有名的君子……”
张八年看了一眼又开始扛活的苏晏父子,说道:“君子……是啊!都说他是君子。”
他一路回宫,赵祯已经在等着了。
“没办成?”
“是。”
“为何?”
赵祯认为他们办事不力,所以就有些恼火。
张八年低头道:“赵仲鍼说给苏义找个轻松的活计,苏义拒绝。臣派人去用钱财诱惑苏晏,他避之如蛇蝎……臣有罪。”
他跪在了地上,可赵祯却笑了。
“这是为何?难道是害怕?”
他看了张八年一眼,说道:“你派去的人可是凶神恶煞的?可赵仲鍼却不会,那是为何?”
张八年低头道:“臣不知,沈安看样子知道,可他却不肯说。”
赵祯骂道:“顽劣,叫他来!”
随后沈安就被叫进了宫中。
“朕要知道原因。”
这是要准备栽培苏晏?
帝王要重点栽培一个人之前,肯定要揣摩他的心性。
沈安本以为是什么大事,所以叹道:“陛下,就是两句话而已……天上不会掉馒头;流自己的汗,吃自己的饭。”
赵祯摇头道:“胡言乱语!”
他只是想了想,就吩咐道:“去个人,朕只得苏晏在太学里有两个朋友,叫他们去问,问不清楚就别回来了。”
皇帝怒了,张八年马上去安排此事。
沈安想走,可赵祯却没同意。
他在外面和陈忠珩有一句没一句的扯淡,觉得赵祯这就是没事找事。
不就是觉得这些臣子都不老实吗,然后发现一个憨厚的,而且还给了自己一个太学馒头吃的少年不错,于是就上纲上线了,非要栽培那个少年。
你栽培就栽培吧,帝王的疑心病还让你想去摸清楚他们父子的心性。若是有虚荣心,能轻易被金钱打动,这事儿估摸着又要泡汤了。
帝王就是神经病!
先前要是苏义答应了还好,可张八年分明就是得了赵祯的暗示,用金钱去诱惑苏晏那小子,想看看他是否立场坚定。
坚定朕就栽培你,不坚定……哪来回哪去。
帝王很少看重什么东西,因为觉得不值。
可一旦看重之后,却又怕对方背叛。
在这种心态的驱使下,赵祯的手段难免出了些纰漏,被沈安给看出来了。
赵仲鍼担心自己办砸了差事,可赵祯也同样失败了。
苏晏父子竟然击败了皇帝和未来的皇帝……
沈安只想捧腹大笑,然后再大醉一场。
张八年再次回来了,沈安已经吃了午饭,在外面坐着打盹。
“陛下……那两人去了,苏晏说沈安教导过,无功不受禄……天上不会掉馒头……”
“是那小子坏了我的事?”
“不,苏义说自己卖力挣钱吃饭,如此才安心,否则会坐不安稳,吃不香,睡不好……”
“就那么简单?嗯……这不是沈安说的那个什么……”
“流自己的汗,吃自己的饭。”
“对,他怎么知晓底层百姓的想法?”
“臣猜测是……天赋吧。”
“天赋……可为何有许多贪婪之人?”
“是,苏晏憨实,苏义本分,却是不多见。”
“是了,若是这等人常见,我还看重他作甚?哈哈哈哈!”
沈安听到了这些话,稍后赵祯叫他进去。
“你要盯紧了苏晏的学业,还有,你是如何断定苏义父子不肯答应的?”
再仁慈的皇帝也是疑心病的宠儿。
沈安说道:“苏晏过了发解试,按理就是正经的读书人了,这等人在寻常人家里多半是什么都不干,专门读书备考。可苏义却肯让他去干苦力,可见不是虚荣心强烈之人……虚荣心不强,自然不肯无功受禄。”
“就那么简单?”
赵祯依旧狐疑。
沈安苦笑道:“官家,您莫要看轻了市井百姓,他们亦有自己的尊严,在那些谄媚的笑容下,只是对生活的妥协罢了。”
赵祯沉默了下来……
赵仲鍼不知道什么叫做人心,更不知道什么叫做人性。
他和王雱的关系很好,两人经常一同溜达,汴梁城中都是他们的游玩地。
他自己琢磨了两天却一无所获,去问赵允让碰了一鼻子灰。
老赵对人性的认知就是权贵式的,说了半晌都是暗黑向,让赵仲鍼一脸懵逼,觉得这世间就不存在真善美。
最后没办法,他就说来寻沈安请教。
他一路步行而来,不时看看周围的人,去揣摩他们的内心世界。
“咦!那……那是王雱?”
“是,小郎君,王郎君在买炸鹌鹑呢!”
一个小店的外面,王雱站在那里,和那个年轻妇人在说话。
他的脸上浮起了笑容,这个笑容少了往日的倨傲,很纯粹的笑。
他的眼睛很亮,仿佛是发现了什么宝贝。
鹌鹑炸好了,可王雱拿着油纸包却磨磨蹭蹭的不肯走,那妇人已经在招呼旁的客人,偶尔会对他笑一下。
赵仲鍼微微仰头,琢磨了一下这两人,说道:“那妇人看着是……对王雱好奇吧?”
杨沫说道:“那妇人长得普通啊!顶多有些俏丽,看着……是在敷衍王郎君呢!”
赵仲鍼得意的道:“某也是这般认为的。而元泽……感觉他好像是……喜欢那个妇人,只是有些怯,还装……装作满不在乎。对,就是怯,好像是怕伤到这个妇人……话说那妇人是他的宝贝吗?这般小心翼翼的。”
那边的王雱磨磨蹭蹭的,一脸满不在乎的说道:“那个……某走了……”
左珍在收钱,闻言抬头道:“好啊!明日来,我给你弄只大鹌鹑……”
这是她最近爱说的一句话,王雱却不在乎这个,他又看了左珍一眼,见她笑眯眯的收了钱,然后开始炸鹌鹑,眉间就多了黯然。
他悄然走了,左珍才看了一眼他的背影,笑道:“少年人好玩。”
他拿着油纸包缓缓而行,脚步沉重。
突然手中一轻,王雱就怒道:“谁?”
“味道不错啊!”
赵仲鍼一口就把鹌鹑身上肉最厚的部分咬了下来,三两下就吞了下去。
王雱买的炸鹌鹑连果果都舍不得给,今日给赵仲鍼抢了去,那脸顿时就有些发青。
这是真的?
他竟然对那个妇人上心了?
赵仲鍼心中一个咯噔,然后举手投降:“某错了,回头去她家买一只给你。”
“不要!”
王雱脚下加快,没两下就不见了。
“他真生气了?”
赵仲鍼觉得喷香的鹌鹑有些发苦,就郁闷的道:“那女人一看就是妇人,他这是怎么了?”
一路到了沈家,王雱也在。
他此刻看似恢复了正常,可话却少了。
“人心和人性……安北兄,怎么去琢磨?”
赵仲鍼很苦恼的抛出了这个问题,往日王雱定然是要毒舌一番,可今日他却默然。
沈安看了王雱一眼,说道:“人心和人性,这两样都是人活在世间的证明。自私自利是人性,坐看汴河里翻船,这是人心……你要琢磨这些东西,首先就要经历……没有经历的都是纸上谈兵。”
“经历?”
“对,省事一点的就是看。”
作为皇帝,琢磨人是本职工作,琢磨人的本事大,那基本上不是明君就是雄主。
不会琢磨人,那多半是平庸的君王。
沈安必须要教授他这门人生技能。
“你看一个人的言行举止,然后观察他在各种事里的应对,慢慢归纳,就会琢磨出这人的秉性。当你琢磨多了之后,一个人你只需看一眼,就大致知道他的秉性是什么。”
赵仲鍼在思索着,显然是要准备付诸实施了。
王雱低声道:“这样会阴沉……”
想想吧,一个少年整日在盯着人琢磨,那场面……
赵仲鍼变成这个模样,赵宗实会不会找你拼命?
王雱很担心这个。
他不担心赵允让,传闻中那位郡王很是端庄,颇有长辈风范。
“汝南郡王乃是宗室长辈,想来会讲道理。”
沈安看着他,目光古怪。
王雱被他看得莫名其妙的,就问道:“可是不妥吗?”
“妥,这个评价极为妥当。”
赵允让是讲道理的宗室长辈……
沈安只想用爆笑来迎接这个评价。
……
“啥?让你去琢磨人?”
赵允让骂道:“谁让你做的?肯定是那个没事做的官家,他若是没事就该去管管后宫,那么多美人给他享用,难道还不足……”
老家伙叫骂的声音响彻云霄,老仆和阿苏连眼皮子都不抖一下,显然是习惯了。
赵仲鍼的嘴唇动了几下,在说了可能会挨揍,和不说赵祯就会一直躺枪之间天人交战。
“翁翁……”
“作甚?老夫还没骂过瘾,且等着。”
老家伙又滔滔不绝的继续骂了一刻钟,然后老仆估摸着他的嗓子差不多要干了,就送了一杯茶水来。
“阿郎,喝了再骂。”
赵允让喝酒般的一口干了茶水,正准备接着叫骂,边上的赵仲鍼实在是不忍看到赵祯继续躺枪,就说道:“翁翁,是安北兄让孙儿这么做的。”
气氛瞬间凝固。
赵仲鍼担心会挨揍,就缩了缩脖子。
可赵允让只是看了他一眼,然后问道:“他不怕你变阴郁了?”
让一个少年去琢磨人心,不小心就会变得阴郁。
没挨打就是意外之喜,赵仲鍼说道:“他说阴郁也好,早熟也罢,总比最后吃亏上当,被人哄骗的好。”
“是这个理,好小子,比老夫想的周到,果然是连官家都夸赞不已的少年……”
……
“那个不要脸的老家伙,罢了,无需理会他。”
赵祯没空理会赵允让那个老流氓,他拿着奏报头痛的道:“广西那边奏报,交趾那边又在蠢蠢欲动了……沈安当初说交趾人反复无常,乃小人之国,如今看来果然啊!去,召集宰辅们议事。”
好不容易西夏那边消停了,辽人的敲诈勒索也失败了,一虎一狼都安分下来了……
……
“若说辽人是虎,那么西夏人就是狼,如今虎狼安分,可却来了交趾这条野狗!”
韩琦很是不屑的道:“他们难道敢攻打城池不成?”
富弼觉得他过于轻敌了,就淡淡的道:“侬智高都敢,你说李日尊敢不敢。”
韩琦皱眉道:“可那会开启两国大战……交趾可有实力和大宋开战吗?若是旷日持久,他们可能坚持?”
富弼有些懵,毕竟他对交趾也了解不多。
“宋卿怎么看?”
枢密使宋庠被点名,他出班说道:“陛下,臣……交趾那边多瘴疠,大战不可起啊!”
宋庠看着苍老了不少,而且神色茫然。
老了啊!
赵祯微微皱眉,值此交趾有乱之际,枢密院可是重中之重,不可轻忽。而且若是要重臣挂帅出征,枢密使也比较方便。
他看了一眼宰辅们,富弼是不可能出征的,韩琦……罢了,曾公亮……
“宋卿可是身体不适?”
宋庠出班道:“正是,陛下,臣近日觉着精力不济,在枢密院也是尸位素餐,陛下,臣请归乡养老……”
一阵沉默,赵祯说道:“先休养一番,随后朕会有安排。”
这是准了?
宋庠躬身告退,大伙儿都有些兔死狐悲的苍凉,旋即就被空出来的枢密使一职所吸引住了。
赵祯看了富弼一眼,君臣二人对这一天私下已经有了默契。
“曾公亮……可为枢密使。”
这话是赵祯说的,宰辅之位容不得旁人置喙。
富弼马上就出班道:“陛下英明。”
曾公亮出班谢恩,此事就算是初步定下来了。
“孙抃可为参政。”
这是填补曾公亮的空缺。
“欧阳修……枢密副使。”
老眼昏花的欧阳修终于成功的把自己弄进了枢密院里。
以上的任命都是和富弼之间沟通过了,韩琦孤掌难鸣,只能郁闷的赞同。
随后就是赵祯的私货。
“司马光和王安石……同修起居注。”
同修起居注是官职,史官,专门记录帝王言行的史官。
司马光和王安石同时被看中……
宰辅们都在暗自发笑。
上次王安石的儿子和沈安一起围殴御史陈挺,司马光可是要较劲来着,可王安石却徇私了。两人现在看似还好,但暗地里谁知道有没有龃龉。
有热闹看了啊!
“陛下英明。”
这个任命宰辅们齐齐赞同,让赵祯也自得了一瞬,觉得自己算得上是知人善任,却不知道宰辅们是想看热闹。
他在洋洋自得,随即想起交趾之事,就有些难为情的道:“那个……那个……交趾之事……”
他云淡风轻的瞥了富弼一眼。
首相是干啥的?
别的都不说,首相首先就是要和皇帝站在一起,能察言观色知道皇帝在想些什么,然后互相沟通配合。
富弼是老臣子了,赵祯不过是看了他一眼,他就猜到了这个难为情是啥意思。
交趾很难办。
若是两国在平地对垒,大宋绝对不虚。
可那边密布瘴疠,山多、密林多,北边的大军过去容易送菜。
当年只是一个侬智高就弄的大宋焦头烂额,现在交趾冒泡了……
咋办?
要集思广益啊!
上次沈安就说了交趾人的坏话,说他们不要脸,还贪婪,所以铁定会来大宋找食。
当时大家都不以为然,觉得他夸大了交趾人的胆子,现在却一一被验证了。
丢人啊!
一群老汉自诩算无遗策,却被一个少年给撂倒了。若非大伙儿都是厚脸皮,此刻大概都只有掩面而去的选择了。
“陛下,要不……多叫些人来……集思广益?”
单独叫沈安来丢人,多叫几个可以遮掩一下。
赵祯也觉得这样好,自己的脸面好歹保住了,就说道:“如此甚好。”
……